Managing Your Mind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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拉斯维加斯每年夏天有个世界扑克大赛(WSOP),是当今扑克界的最大赛事,从1970年开始举办,2008年是第39届。
 
WSOP刚举办那几年没什么人玩,决定所谓“世界冠军”归属的Main Event也不过就几十个人。80年代神童Stu Unger连续夺冠后开始发展壮大。到了87、88年华裔高手Johnny Chan两连冠,之后89年被Phil Hellmuth灭掉屈居第二,头名奖金已经接近百万。98年越南人Scotty Ngyen折桂,WSOP稳步成长。真正划时代的事件是2003年Chris Moneymaker这个纯业余的小子,以40块钱打卫星赛的成本获得2.5百万的头名奖金。此前冠军都是职业选手。2003年正好ESPN开始转播WSOP,这种一夜暴富的事情总是能最大程度吸引观众眼球。扑克在美国开始疯狂蔓延。。。到2006年到达顶峰,报名费1万美元的main event竟然有8000多人参赛,一个叫做Jamie Gold的好莱坞小演员代理赢得冠军,独吞1千2百万奖金。2007年虽然少了点只有6000多人参赛,但是第一名Jerry Yang(跟雅虎老板同名,不是一个人)也卷走高达800多万刀。
 
10来天前,抱着去赌城旅游的目的,我也去顺便玩了一把。
 
我玩的这个叫做Event 27,1500块钱报名费,比赛项目是NL Hold’em。参加人数一共2706人,前270名有奖。第一名60多万,第270名2700多块。271名及以后,两手空空。
 
周四到了赌城,周五一早就去交了报名费。时间还早,就打了一个单桌卫星赛:175块钱的报名费,第一名有1620块,其他人没钱。
 
打到还剩两人时,我的筹码比另外一个多3倍有余。这时他怕再打下去可能两手空空,我也怕阴沟翻船被他咸鱼翻身。于是我们达成交易:瓜分奖金。我得到1300块,他320块。
 
赚了点小钱心里有底了,跟呆4姐去传说中的The Strip上逛。拉斯维加斯好热啊!这个建在沙漠上的城市,在我呆的几天里面,每天最高温度都在40摄氏度左右。我们从Cesars Palace开始一路向北,历经Mirage,Treasure Island, Circus Circus,Sahara,Wynn。。。 眼看花了,腿走硬了。。。
 
赌城的赌场小气的很,没有免费饮料。。。顶着烈日走了好久,实在要渴毙。我们到一家麦当劳买了两杯饮料,每人续杯3次,最后还接满杯走出。麦当劳,你好可爱,以后我不骂你了!
 
周五实在是累坏了,回旅馆吃饭就睡觉了。值得一提的是那个旅馆的饭店堪称全维加斯性价比最高的吃处。我和呆4姐都很饿的时候,竟然两人共吃一盘菜叶子沙拉就半饱了!扎啤也很便宜。我琢磨周六的比赛该怎么玩,心事重重。据呆4姐说:形象非常萎缩。
 
周六重返WSOP的赌场Rio。在这里见到了很多著名玩家:Chris “Jesus” Ferguson, Daniel Negreanu, Phil Hellmuth, 还有Humberto Brenes. 而且终于见到了网上慕名已久的北美华人扑士,牛博网博主“插一腿”插老师。插老师很慈祥,很关心我第一次wsop的过程。我跟他切磋牌经,互相倾诉各自的bad beat有多么bad。
 
12点比赛正式开始。我观察了一下桌上的菜鸟们,大多数都好像不怎么凶险。我左手边的帅哥来自休斯顿,面貌颇似交大一位好友叫做“小甜甜”的。每人起手3000筹码,blind 25/50,每个level一个小时。
 
我的第一次wsop的第一手牌是7和9,两张草花。本来打算tight再tight的,但还是舍不得扔掉这种牌,小小raise,拿下了这个桌的第一个pot。
 
后来一路风平浪静,第一次得到AA时,我raise,后边有人reraise,我再次reraise,他想了半天,fold掉了AK并亮给我看。我为了以后要bluff,也把AA亮给他看。
 
4个小时过去,2706个人就只剩一半了。我大概有一万左右筹码,形势不错。这时第一个长休息,20分钟。
 
休息过后重新开战。有一把牌我是AQ,raised大概4倍的bigblind,后面有个家伙call,我跟他筹码差不多都大概是20倍bigblind。这一把如果两个人干上了,肯定要有一个All-in了。Flop出来以后是A58彩虹色,但是这是我明显看到他在flop出来之后摇了摇头,是那种很无奈的摇头。我玩扑克算是学院派,很喜欢看书。从Mike Caro的"Poker Tell"中得知,如果他有一个下意识的动作,那么他牌的好坏就跟他动作泄露出来的信息吻合;而如果对方的动作是表演给你看的,那么他的牌的好坏跟他的动作意图正好相反。他的摇头,明显是做给我看的,可见他绝对有他很满意的牌!我怀疑他手里很可能是88或者55,这样的话我基本上就死了,不超过2%的赢率。AK或者AA的可能不大,如果是的话他在flop前应该raised我,因为他不会给他后面的button以及两个blind留任何机会。但是我AQ没有check的道理,如果我check,他bet,我还是只能call。tournament定律是如果无论如何也要call,那就先bet。权衡再三,我押了我剩余筹码的1/3左右。此人马上all in。此时锅内钱已经比我手中多2倍有余了,如果我fold,基本无望进入钱圈。可是如果我call的话。。。我只能打败AJ,或者有一点点的可能是A10。此时我断定他flop a set的可能性超过一半,但是骑虎难下,反复思考长达4分钟,桌上其他人叫了time,组织者过来宣布我只有1分15秒思考时间。在他诡秘摇头和黯然离开wsop背影的双重折磨下,我挣扎到还剩10秒,终于还是call了。他翻出牌我一看,AJ!赌对了,长出一口大气~~~这一把赢了我回头跟老插聊天,老插说若是他的话就insta-call,因为pot-odds太大,就算是对方是set也顾不上了。
 
后来我桌上来了一个家伙,超级暴发户,大概有3、4万的样子。他带着墨镜,穿着黑色带头套的外衣,还带着黑色的帽子。由于身体可视面积比例之小,我和呆4姐把他称为蜘蛛侠。蜘蛛侠利用他的筹码优势,鱼肉乡里,无恶不作。几乎每3手牌就要跟人死磕一把。有一次我看准一个883的flop觉得他肯定没有8,check-raise他,他竟然call,然后我在turn上也没有把他赶走,在river上我只好check,他马上bet,我如果call就得all-in,而我什么都没有。忍痛缴枪后,一万多筹码只剩4、5千了,比平均数还低不少,可谓一夜回到解放前。
 
有个风度男,很像呆4姐的钢琴老师,也来到了我这桌。钢琴老师刚坐下的时候筹码很多,可惜玩的太紧,又很胆怯,不久竟然出局!还有个女士,我两个小时没见她玩一手牌!不用说,这类玩风太紧的玩家在比赛中没有任何的希望。比赛中由于对手对出局怀有恐惧,fold equity极大。不加以利用就是自杀。
 
8个小时后,70分钟的晚饭时间到。我和呆4姐到一个自助餐那里排队排了40分钟还遥遥无期,只好去买了一些水果牛肉干之类的充饥。
 
饭后重新开局已经只剩500个人左右了,距离钱圈已经不远。可这时我筹码也不多了,大概是平均数的三分之二。我的桌被打散我被分配到一个新卓。这个桌的家伙们全然没有靠近钱圈时的保守,一个个都在疯狂出击,我只好静待好牌。等了大概10多分钟,我终于看到了手下的一对A。这是我第二次对A。怕把人赶跑,我只raise了一点点,果然我后面有个家伙全进,其他人都缴枪。我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的速度call,同时翻出AA。那家伙咕哝了半天,但是还是翻出一对10. Flop上直接出来个A,那个哥们直接drawing dead了。这手牌后我达到平均数的2倍,已经看到黎明的曙光。
 
从300多人打到280人都快得很,人刷啦刷啦的往下掉,可是从274人达到270人,好像让周正龙承认作假一样的费劲!我们桌的人大多采取故意拖延时间的战术,我右边一个兄弟只有两三倍的big blind了,更不用说ante。他平均要花了5分钟fold一手牌!要搁平时,这就没法玩了,这属于纯耍赖。希望别的桌的人退出,他才能挤进钱圈收入2700块钱。但到了这个关键时刻,我们桌上其他也希望尽量拖延一会时间,毕竟对自己也有利。整个rio convention center的牌局大厅就像最后的1分钟的NBA比赛赛场,领先的队把球运来运去,不用足24秒绝不投篮。比赛变得有点荒唐可笑。
 
到272人的时候,组织者宣布开始hand for hand。也就是说所有牌桌都同时开始一手牌,等全部结束后再同时开始下一手。这样就没必要拖延时间了,但是先完成一手牌的玩家站起来四处走动,观察还在进行中的牌桌,煞是有趣。
 
终于在凌晨1点左右的时候,两个玩家同时下去,剩下的所有人都进入了钱圈!场内爆发出一阵欢呼,很多人开始打手机,年轻的打给妈妈,年长的打给老婆老公:“I am in the money!”
 
又玩了半个小时终于结束了Level 10. 这时还剩220多个人,组织者宣布:鸣金收兵,明日再战。我在收兵前最后一把bluff成功,总筹码数3万两千7百结束第一天的战斗。
 
第二天220多人换了个小一点的房间再战。可能是大家都in the money了,全都变成supe aggressive,raise后一般都会碰上一个reraise或者allin。我一般避其锋芒,但忍无可忍的时候也all in了几次。说来有趣,我all in的时候一般我牌比对方差的都赢了,牌比对方好的都输了。我AA碰到89,flop出来689;KK碰到A10,flop出来一个A。我运气好的时候呢,我A4对AK能赢,J6对JQ都能用6做成straight,啥也别说了,把什么牌技之类的都忘了,运气掌管一切。如果说周五打牌7分技术,3分运气的话,周六就是2分技术,8分运气。
 
就这么耗着,也挤进了前60。 8000多块钱是稳拿了,已经远超出我期望值。我筹码数也始终都低于平均数,我彻底放松,疯狂All in。捡到几次小锅之后,终于在一次K10红桃的all in之后碰到了AA。死于第51名,奖金9600。
 
因为我们已经预定了晚上10点在Bally的一场Jubilee表演,此时大概7点多,正是退出的好时间。除了对最后一把牌觉得运气不太好,并不认为有什么太可惜的。高高兴兴的去看表演了。
 
整个比赛全程呆4姐都耐心陪同我,鼓励并支持。在Rio的3000人比赛大厅我经常想,就算输了,我也是这个大厅里最幸运的人。这个心态肯定也对我超常发挥有帮助。我自觉欠呆4姐甚多,只盼日后能尽力补上。

欧洲杯4年一次,NBA总决赛年年有,都是在夏天。

所以每4年就有一次,看完欧洲杯,就看NBA。

8年前的那次是在北京,半夜看欧洲杯,12点一场,3点一场。看完以后,睡不到一小会,又被大呼小叫的人群惊醒,9点到了,湖人对步行者。好在我还不是骨灰级球迷,偶尔错过一两场球也没什么大不了的。但是很多童鞋们双料骨灰,又逢毕业设计,其辛苦谁人可知。

荷兰昨天3:0胜了意大利。统计数据表明:
1. 荷兰30年来首胜意大利。上次取胜要追溯到1978年。
2. 只要荷兰在赛会制比赛中战胜意大利,就必然进入4强。
 
线歪之阴:荷兰很大可能要进4强。
 
另外一些统计数据也表明:
1. 我29年来首次摸到2个月零13天大的小孩的脚。该小孩为同事的孩子,今天被带到办公室。上次我摸到2个月零13天大的小孩的脚,要追溯到(近)30年前我摸自己的脚。
2. 只要我摸到2个月零13天大的小孩的脚,我身边的那个医院急诊室流量比平时增加50%,而其他科室流量减少90%。因为(近)30年前我摸自己的脚时大约正在过年,所有过年还上医院的病人都是急诊。
 
所以我下班的时候要建议我家旁边那家医院: 马上把大量的普通科室开辟为急诊
 
数据挖掘真有用啊!!
20天过去了。
 
无数次的悲伤,同情,但更多的,是感动。
 
1. 艰难而乐观的四川灾民。欣赏一句话:麻将牌震不倒,麻油碟震不翻!
 
2. 军人。温家宝说:是人民在养着你们,你们看着办。事实是:他们不仅仅把废墟下的人看成“养着我的人民”,而是看成了自己的爹娘和儿女。
 
3. 老罗、韩寒、江苏某老总这样知道名字的,以及无数不知道名字的志愿者。称你们是中华民族的脊梁,不为过!
 
4. 全体中国人。我们还是一条龙!
 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个人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–
 
1. 收到史上最好的礼物:来自纽约中国城的掏耳勺。


  • Howard Liu: 来自非牌手的评价,是最真实的。不再此山中,有时才能看清庐山真面目
  • Liya: 我觉得关键在于能不能理性的对待这个问题。赌徒赌棍倾家荡产自杀是因为自己心里没数。心里有数了,就理所当
  • sidekick: 希望也可以列出原文的出處及作者名. 原作者看到會好欣慰的!